作者：青云札记编辑：徐哈哈支持：三辰书院说明：本文为三辰书院公开课第五十五期《青云讲道德经》精华文字稿。当我们想要驾驭一辆汽车的时候，首先得从整体上去了解汽车，这样才能驾驭它，出了问题也才能够定位问题出在哪里然后解决问题。如果我们只是局部的了解汽车，认为汽车能够行进只是轮子转动的原因，然后去推着汽车前进而不是利用汽车本身的力量，这么做是无法驾驭汽车的。当我们想要改造世界的时候，等于是要驾驭这个世界，那么就和驾驭汽车一样，必须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原理，知道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转的，这样才能够驾驭这个世界。如果只是靠人自身的力量，而不懂得利用天地的力量，是不可能达到改造这个世界的目的的。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转的呢？世界只是宇宙极微小的一部分，如果以上面汽车作为例子打个比方，宇宙是汽车，地球世界只是轮胎，如果只研究轮胎这个局部是无法让轮胎快速转动的，必须要了解宇宙这个整体才行，于是这个问题就等同于是在问宇宙是如何诞生以及如何运转的。宇宙的诞生一定有一个起点，它是被什么创生出来的，每个人都想追寻到答案。首先毋庸置疑也不需要证明的是，宇宙一定有它的妈妈，答案的不同在于这个妈妈是什么样子的。有的人把宇宙的母亲描绘成人类的样子，取个上帝真主佛祖一类的名字，但是这些人物的存在无法去证明，只能存在于信仰中，信则有，不信则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中国文化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呢？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德经告诉我们，宇宙的母亲叫做道，但是道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它，为什么无法描述呢？因为名可名非常名。人们去描述一个事物，首先要给事物命名，之所有有命名，是因为不同的形状，根据不同形状产生了不同的命名。我们描述一只老虎可以说额头上一个王，身上黄毛加黑色条纹，但是，道是无形无质的，怎么去命名然后描述呢？而且人去命名一个东西，比如起名字，当我们提起张三的时候，很多人脑海中浮出的是不同的形象，因为张三不是常名，只有这个真实的人才是。也就是说，可能很多人叫张三，大家认识的不是同一个，当张三站在大家面前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只听到名字，就未必知道是谁。所以命名和描述只是人的发明，理论上可以有无数种，我们去定义和描述一个事物的时候，人和人之间就会产生理解上的差异，你认为的只是你认为的而已，别人未必按你认为的去理解。因此，我们不能沉溺在语言和文字的世界里，而是要去观察和感知真实的世界。宇宙是怎么来的呢？从无而来。万物都是从无而来，又归于无，这个我们身边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那么无是什么呢？无就是鸿蒙之气，阴阳二气混沌未分的状态。所以说，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鸿蒙之气又是什么呢？就是宇宙中的真空，真空并非真的真空，而是充斥着鸿蒙之气，宇宙的创生之初就是把宇宙中的所有星系都抹去只剩下真空，这就是宇宙诞生之前的状态。这个很好理解吧？不像天堂地狱那么胡诌吧？真空中充斥的鸿蒙之气也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暗流涌动，就像漩涡一样，在涌动的过程中，阳气上升，阴气下降，阴阳二气产生了宇宙万物。正是因为从鸿蒙之气的涌动中产生出来，所以所有的星系都表现为漩涡状。当万物从无到有，阴阳二气比例的不同产生了不同的形质，才有了万物的命名。有了万物之后，人就有了欲望，欲望是万物映射而来。当人要去驾驭万物的时候，就要了解它们，也就是知其然，如果要想知其所以然，就要先解除物蔽，从物中跳出来才可以，这就是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缴。有欲是为了了解万物本身，无欲是为了了解万物是怎么来的。知道万物怎么来的才能具备高瞻远瞩的洞察力，只是了解万物本身，无非就是具备了观察力，一切都要等发生了才明白，事物没出现之前就不明白。有和无不是先后关系，而是同时存在的，就像一张纸的正反面。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就是无尽的幽远，黑漆漆一片，玄之又玄就是有无相生，宇宙就是从这个门里被创造出来又收回去。我们看到的宇宙星系都漂浮在鸿蒙之气中，并被鸿蒙之气的漩涡推动着转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当人沉溺在自己命名的世界里，会发生什么呢？就是与真实的天地断开了链接。断开了真实的世界，发明了一个虚拟的世界，就是从天道到人道的转变，这种转变发生之后，那么人认为的很多东西只是人认为，而与真实的世界没有了关系。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为什么呢？因为脱离了道，就是脱离了整体，从局部看问题，那么人的看法就只是片面的，你认为的鞋子大了，在姚明看来就是鞋子小了，你和泰山比，泰山是高的，泰山和珠穆朗玛峰比，泰山就是低的，所有的人为的定义都是相对的，所以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有和无，难和易，长和短，高和下，前和后，都是相对的，都是同时存在的，没有了一个也就没有了另一个，有了一个也就有了另一个。之所以道德经侧重于讲无生有，而不讲有生无，是因为道德经讲的是如何长久的学问，有生无是步入死亡，自然不在道德经要讲的范围之内。无论是时间的长还是空间的大，都只是人的片面认知，人认为一万年很长，在宇宙看来或许只是一瞬间，人认为太阳系很大，在宇宙看来或许只是一粒沙。这就如同房价一样，买了房子的人认为涨价是好事，没买房的认为涨价是坏事，从个人的认知出发，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人认为的好与坏和真实的好与坏已经没有了关系。从天道到人道，就是从天人合一到天人相分，这种割裂让人失去了唯一正确的判准，发明出来了无数的判准，各种判准都拥有拥趸，然后为了维护各自的判准而争斗，这是世界变得不太平的根本原因。在这种分裂发生的那一刻，老子就看到了未来的图景。这就好比，当把英语定为高考主科的那一天起，后续的培训班火爆就可以预见一样。消灭后续的现象，不能靠消灭现象本身，正确的做法是把英语的高考主科地位取消，那么由此引发的所有现象就会消失，人类社会的所有问题也是如此，解决乱象本身是扬汤止沸，解决发生乱象的原因才是釜底抽薪。在天道向人道转换的十字路口，老子认为，彻底解决问题应该返回天道，如果转向人道，那么问题就会越来越多，解决一个问题会带来十个问题，永无休止。那时候的人们是不相信的，就像吃了一个可口的毒糖丸，人们最初感受的是愉悦，不到毒发身亡是不知道毒丸的害处的。几千年过去，人们才发现毒丸发作的威力，地球已经被人折腾到了不适宜人类居住的程度。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当初老子提出的选择才是对的，那就是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返回天地本来的秩序，而不是人为发明新的秩序。人为发明的秩序真的挺可笑的，人们说这块土地是我的，那个矿山是我的，请问这凭什么是你的呢？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创造这一切的是天地，天地尚且不说这一切是自己的，人凭什么说是自己的呢？这个人可以说是自己的，那么那个人也可以说是自己的，争斗也就在所难免了。发生这一切的起点就在管理天下的君王以自己的意志代替了天地的意志，就好比农民种地以自己的意志代替了天地的意志，不再按照天地设定的庄稼种植方式去种植，而是随心所欲。把水稻种植到了沙漠里，可以收获好的结果吗？在如何管理国家这个问题上，很多君主的行为就是把水稻种植到了沙漠里。君主如何管理国家就如同农民如何管理水稻一样，是有天地设定的规则在的，而不是凭个人意志胡来的。胡来的结果就是乱，就像庄稼绝收一样，国家也会绝收，应该怎么做呢？应该按照天地的设定来做，守天道，去人道，就像农民知道庄稼是天地种出来的而不是自己种出来的一样，知道一切都是天地的功劳而不是自己的功劳，夫唯不居，是以不去。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怎么管理一个国家才不会乱呢？就是去掉人发明的规则，也就是名利。不尚贤，就是去名，不贵难得之货，就是去利。清华北大高于蓝翔技校只是人的发明，事实是两者只是分工不同，对人类社会同样重要缺了谁都不行。黄金比馒头贵，也只是人的发明，事实是没有黄金不会死，没有馒头会饿死。发明各种引发人的欲望的东西，发展到现在就是消费主义，人的需求已经和真实的需求没有关系，同样一件衣服，真实的需求是遮体保暖，为什么贴上了名牌商标就能身价百倍呢？这是人被自己发明的规则给忽悠了，为了与真实世界无关的虚荣付费。像这样脱离了真实世界的需求，人为发明出来的规则有多少呢？大家可以像玩找茬游戏一样找一找，即便你是蜈蚣，手指头也不够用。这些引发人不合理欲望的东西就应该禁绝掉才对，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就好比解决孩子沉迷游戏的问题应该禁绝所有游戏，而不是一遍开着游戏厅，一遍教孩子不要玩游戏。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就是把引发问题的原因解决掉，而不是就问题论问题。人的心会胡思乱想，然后产生胡作非为的志向，这都是应该去掉的，也就是虚其心，弱其志，谨守天地本然的规则才不会出现问题，也就是实其腹，强其骨。明白了这个道理，人们才不会掉到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里，如果有人想要挖陷阱，也才不会得逞，这就是使夫知者不敢为也。守护天道秩序不让问题发生，而不是发生了问题之后不断的解决问题，这就是为无为，则无不治。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从天人相合走向天人相离，会发生什么呢？德经第一章就是讲这个问题的。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rǎng）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很多人无法理解人是怎么从天人合一走向天人相离的，要讲清楚这个问题，可以从喝酒这个人们司空见惯的事情切入，说的明明白白。事情是不同的，但是道理是相通的。人不喝酒也不知道有喝酒这回事是最初的状态，这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后果，让人不知道喝酒这事的存在，这无疑是最好的状态，我们把这种最初最好的状态，叫做上德。这时候人们不会存在什么教人不要喝酒，不要酒驾醉驾，避免喝酒有害身体健康的说法，这叫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不知道酒和喝酒这回事，那么也就不存在由此引发的问题。让人们知道喝酒这事存在，但是劝人不要喝酒，是不是挺有德？其实这相比不让喝酒这个现象存在还是差了一点，但在当下的人看来，是有道德的，但对更好更高的不让喝酒这个现象存在的要求来看是不道德的。表面看起来有德，确实是无德，这叫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人认为的有德，已经是人的标准，按天的标准来看，是无德。最好是不让人知道喝酒这种现象存在，也就不存在劝人喝酒这种行为，更不会存在人喝多了酒这种现象，这就叫上德无为而无以为；允许人知道喝酒这个事存在但是不允许喝酒产生不利的后果，这叫下德为之而有以为。如果自己忍不住要喝酒，但是不会喝多伤害身体，而且不会让别人喝酒，也就是爱人，爱惜别人的身体，爱人，就是仁者爱人，这叫做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不让别人喝酒就是无以为。如果仁守不住，就是做不到不让别人喝酒，接下来就会发展成让别人喝酒但是不让别人喝多，也就是不要害人，仁是爱人，义是不害人，两者的区别大家要搞清楚，这就是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不让别人喝多就是有以为。如果义都守不住，那么就要规定喝多少可以喝多少不可以，这是礼。天下如此之大，每个人酒量不同，如何监督哪个人喝多哪个人没喝多呢？没法监督，所以这种规定就和没有规定一样，没有人会当回事只会扔进垃圾桶，这就叫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治国理政是如何一步步堕落的？就和人喝酒的发展历程一样。先是按照天地的规则自然生活，也就是不让人知道有喝酒这回事，到允许人知道有喝酒这回事但是不许人喝酒，这就是失道而后德。从自然秩序到创造人的秩序，但是人的秩序完全模拟天的秩序。允许你自己喝酒但是不喝多而且不让别人喝酒，这就是失德而后仁，从允许自己喝多，到允许别人喝酒但是不允许让别人喝多，这就是失仁而后义。如果这都做不到，就要定酒场的规矩了，每个人必须喝多少，这就是失义而后礼。如果这都做不到，就会规定所有人喝多少不管，但是事后不能闹事，如果闹事，就要接受各种处罚，法就诞生了，闹得多厉害，就会给予多大的处罚。礼是什么？就是人不自觉之后的强制性规定，是没有忠信之后的不得已选择，所以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这就好比说人们缺少什么才会提倡什么，不自信了才会提倡四个自信，不忠信了才会提倡忠信，在老子看来，儒家的忠信恰恰是把本然的东西变成了不本然的东西，这会让人们失去自然淳朴的天性。如果没有了自觉要靠人的监督，那么就会永远存在无法弥补的漏洞，所以社会就会永无休止的乱下去。人脱离了天地本来的秩序，那些所谓的投机取巧的智慧，是真的智慧吗？老子认为，那不但不是智慧，而且是愚蠢的开始，愚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就是从人自以为聪明开始出现的。这就是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直接不让喝酒这个事存在好呢还是让喝酒这个事存在但是不喝多好呢？喝不喝多是不可控的，因为人太多无法监督，让不让喝酒是可控的，不让酒存在就可以了，所以如何选择是对的就很清楚了，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为什么在关键的十字路口人做了错误的选择呢？因为短视。一开始没有想到大家都不喝酒会发展到大家都少喝，又发展到自己多喝别人少喝，再到自己多喝也让别人多喝，最终大家都喝多，喝酒是如此，治国理政的歪理学说也是如此，西方的民族自由是什么呢？已经到了毒酒必须喝多的阶段了，蠢到我都不想说了。谁爱喝谁喝吧。道德经其实是可以用有趣的方式去学习的，如果大家喜欢这种学习方式，可以报名青云讲道德经专栏，让我们一起用浅显直白的语言学习道德经，领悟古圣先贤的智慧。扫码进入社群青云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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