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学院附属中学初三(5)班韩嫣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眼睛花了,睡意昏沉。
——题记
她有一双如铜铁般坚实有力的臂膀,她有一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她有一头蓬草般散乱的黑发。惟愿这样的她停留,封存在我的记忆里。
我被她连拖带拽地拉到楼梯口,我看着望不到尽头的楼梯,一边埋怨着住的楼层这么高,一边转转眼珠灵机一动:“奶奶,你背我,行吗?”她犹豫了一下,紧接着松开眉头,爽快地答应了。她提提裤筒,双手按着膝盖,蹲下。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身子向前倾,扑在她的后背上,她缓缓直起身来,抓好我的脚脖。我趴在她背上,拨弄着她的领子。离家还有两层楼,我看着她额角的汗珠,浸湿她的鬓角,顺着她有些许黯黄的面颊滑下,在下巴尖停留片刻,“啪嗒”砸在水泥地上。脖颈上也渐渐渗出些许水珠,顺着脖颈浸透衣裳。我趴在她的肩头,第一次感受:她的肩膀是如此的温暖、踏实。我隐约看到她眼角有些许湿润,慌忙从她的脊背上挣扎下来。她笑着蹲下,注视着我的眼睛,说:“傻丫头,是汗水。不是泪水呀!”那一年,我五岁。
父亲问我是否能随他回乡下过年,我自然是不愿放弃城市里舒适的一切。但是在父亲的苦口婆心与糖衣炮弹的轰击下,我不情愿地妥协了。刚回到乡下,她裹着厚厚的棉袄,包着头巾,站在门口,鼻子冻得红红的,跺着脚,搓着手。见到我便立即走上前来,接下我背的书包,提到屋子里去。一进屋,便麻利的脱下厚棉袄给我,我自然接受不了这件厚棉袄,坚持说不冷。到了晚上,手机突然没了信号,让原本就手脚冰凉的我更加心灰意冷,只得向奶奶要厚棉袄。我推门进去,她正烧着炉子,她一边向炉子里加炭,一边回头看向我,见我脸颊通红,便赶紧脱下棉袄给我裹好。她用她的手握住我的手,紧紧的。可以感受到,那是一双布满老茧却温暖的手。我握紧她的手,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听着莫文蔚唱着:“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女人用些许单薄的肩膀,背着一个女孩爬着楼梯的画面。眼泪从右眼流淌出,滑过鼻梁,砸在左眼里,再从左眼滑到她的肩膀上。她推推正在玩弄着她衣服上纽扣的我,说:“丫头呀,怎么哭了呢?”我扬起脸颊笑着说:“这不是泪水,是汗水呀,棉袄真暖和。”她被逗笑:“说什么胡话呢,这丫头。”
我坐在小车里,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奶奶敲敲窗户,让我放下窗户想再说几句话。我看着她红着的眼眶,我的眼睛又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