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宫空缺六年,被我养大的皇帝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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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容瑾,他还是个浑身酸臭的小乞丐,

我把他养大,见证他一步步走上帝位,

见证这六年间,他真正做到了一个心怀天下的好皇帝,

也见证他一直空缺后位,一遍遍央求我“阿姐,来做我的皇后”

1

容瑾放下手里的茶杯,视线扫向我的时候,唇边蓄起一抹极难察觉的笑意,“还是阿颜这里的茶最好喝。”

连容瑾都不吝赞赏的这款茶自然不是凡物,产自瀛海篷仙岛,名唤雪井,

每年产量稀少,雨水不调时片叶不生。

从我掌家以来,雪井这款茶却是再也没有流入市面。

这年头生意难做,越是家大业大,光是要打点的黑白两道,每年就得废上不少银两,其中不乏我费尽心思才得来的雪井。

其实我是不爱喝茶的,嫌它入口苦涩。

做人已经够苦了,何必又自寻这苦头来吃呢?

我悠悠开口:“陛下,这再好的茶,天天喝,也有倦的时候。”

我看向越发稳重的容瑾,这个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男人,几年的身居高位,血雨中磨练出的帝王气息极具压迫感。当他一瞬不瞬又面无表情的注视你时,像极抓住了无名小鬼的冷面判官,从那双寒潭般迫人的眼睛里,找寻不到我当年想要留住的影子。

容瑾,曾经也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

记得那是个冬天,寒潮来得比往年更早些,柳絮般的大雪被凌厉的北风夹裹着飘向大地,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积到脚裸处。

厚底的鞋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从布坊回容府的路上,我坐在马车里抱着手炉闭目养神,连日的操劳让我神情乏累,身子沉甸甸的,背上仿佛压了千斤石,倚靠着软枕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就连绿珠什么时候给我披上了一张薄被都不自知。

我真的太累了,自从阿爹走后,这两年来,我从未睡过一个整觉,许多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我都是从无边的恶梦中惊醒,身上的衣裳湿得能拧出半盆水——

这都是拜我那表面仁慈的二叔所赐,这个同我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为了能名正言顺继承我爹留下的遗产,不惜对我这个他曾经疼爱有加的侄女痛下杀手,

丝毫不顾念往日的情分。

为了以除后患,二叔最后派来刺杀我的人,被我的人活捉后,我以二叔给的价钱的十倍买下了二叔的人头。

次日见到二叔可怖僵硬的尸体时,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2

一阵阵杂乱的争吵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多年的警惕生活我几乎条件反射的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马车也在一阵颠簸中停了下来。

绿珠语气嗔怒,扶稳气虚的我隔着车幔冲车夫埋怨:“阿五,你如何驾车的?”

车夫阿五跟了我多年,是个话少的汉子,做事一向稳妥,他沙哑略带惊慌的声音在萧瑟的北风中响起:“小姐,一个小乞丐冲出来挡住了路。我…我这就去赶他走。”

我捂紧手中暖炉,轻声应他:“我没事,你去吧!”

阿五跳下了车,对挡住路的小乞丐斥喝,好几道细嫩的嬉笑声中响起了得意的掌声。

我与绿珠在马车里静等着阿五解决外面的事,对于隔着一道帘子所发生的一切毫无窥探的兴趣。

——

忽而,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车幔的一角,紧接着就是一阵耀眼的白光刺进来,一颗乱糟糟稻草似的的东西钻了进来,几朵指甲盖大的雪花落在朱红色的绒毯上。

冷气迎面扑来,沿着颈项灌入身体,我低咳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阿五的怒喝声紧随其后:“臭小子,想要命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冲撞了我们家小姐,仔细你的皮。”

绿珠表情嫌恶的捂住鼻子,对突如其来的小乞丐如遇瘟神,急忙催促阿五赶紧将气味浓重的小乞丐扔出去。

小鸡仔般的小乞丐眼看就要被人高马大的阿五拽下车,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阿五强有力的手,慌乱之下抱住了我的腿。

我声冷如车外的寒霜,没有一丝温度,“放手。”

小乞丐被我冷漠的声音吓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抬起他那张同样脏兮兮的小脸,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纯净如雪不染一丝杂念。

无辜可怜的模样怯生生的,

活像一只暴风骤雨中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小小的掌心里握着一只干净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株白梅,绣法极为独特,并不是江州一带流行的针法。

小乞丐黑白分明的眼里闪着水光,发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姐姐,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那些人要抢了去卖钱,我不给,他们就打我。”

我内心微微颤动泛起涟漪,面上却不露分毫,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小乞丐嘴上抹了蜜似的:“姐姐,你真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你知道吧!仙女姐姐。”

初识那年,冬,容瑾十岁,我十九。

3

“阿颜,我发现你变了。”容瑾用一种颇为惋惜的眼神看向我,那双我曾经不舍得移开视线的眼睛已不再澄净变得深邃难懂,里面承载了太多东西,

却独独没有我。

丫鬟绿珠在我的吩咐下递过来一面镜子,我揽镜自照,无声叹息:“时间不饶人呐!记得我初见陛下时,也曾是风华年少的!”

时光荏苒,至我与容瑾相识已有十六个年头。

当年身高只到我腰间的容瑾,如今我与他站在一起,勉强只到他齐胸处。

容瑾欲言又止,顿了顿才解释:“阿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理会容瑾眼里似真似假的深情,把玩着手中的精致小镜,“陛下,想必今日您来,不是与我叙旧那么简单,您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有事请直说,寒舍简陋粗鄙,实在不宜您贵驾久临。”

容瑾早就习惯了我的冷眼冷语,眼神移开很快又在我脸上停留,许久过后,就在我以为我的脸上是不是停了苍蝇之时,容瑾终于开了口:“阿姐,中宫空缺已久,那些老家伙们一再逼我立后,我每每都以国祚不稳,四方灾祸横生,百姓若不能安居乐业,朕焉能安享阖家之乐拒之。”

容瑾言语之热切,态度之真挚,不了解他的人听了很容易被他仁慈的表面给骗了,竖起大拇指赞颂他真乃一代明君也。

可惜,他面对的是我,曾经与他八年同吃同住的我。

我心中冷笑,容瑾这几年夙兴夜寐,勤政爱民,减贫农赋税,大肆开放夜市,与邻国重建贸易往来。

勤政的他恨不能生出几个分身来料理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

在位六年没放松过一天的容瑾,他实打实算得上一个好皇帝。

但是他自说不立后是为了黎明百姓。

我真想揭开他虚伪的面皮,

如今宫里但凡是受宠在身的嫔妃,哪个在背后支持她们的母族不是名门望族,容瑾肯伪装怜爱疼惜的这些世家女子,全部是为了权衡朝中各方势力。

然后再为他所用罢了。

如果有让他不为权势还肯赏个笑脸的女子,倒是有一个,就是那个与我有三分相似的柳嫔,一个本该在浣衣局的低贱宫女,就因为长了一张合适的脸,就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至于容瑾多年不立后,不是他有多深情,与我感情甚笃非我不可,仅仅是他不想他未来的皇后母族太过强盛,防的就是将来外戚干政。

先皇后是怎么死的,当年巫蛊之祸疑点重重,先帝为何不顾多年恩爱的夫妻情份,在先皇后的未央宫里搜出了诅咒先帝的人偶后,当际赐了先皇后鸩酒,不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

如果不是当时先皇后身边最为衷心的一位宫女采衣在一次误打误撞之下误闯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当时趁乱抱起尚在襁褓之中的容瑾逃出了宫去。

容瑾他当年定是活不下来的。

而我一介商贾之女,父母早亡,又有养育他之恩,这些年来在暗处为他所做的一切,足矣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能抵背之人。

容瑾不止一次问我为何不能入宫为妃,陪伴他左右,我每次都以不适应皇宫的生活婉拒。

我可以为了容瑾双手沾满鲜血,甚至为了铲除后患,毫不犹豫的斩草除根。三年前俘获了宁王潜逃在外的遗孤,一对不足六岁的双生子,趴在地上哭喊着让我饶命,连身边的暗卫都于心不忍下不了手,我却能对着动了恻隐之心的暗卫玩笑似的说道:“他俩今日不死,你就死。”

绿珠也多次疑问,既然我丝毫不惧冤魂索命。

为何就不能答应容瑾与他齐享江山。

4

我艰难的牵起笑容,言辞恳切:“陛下,事关国母,我区区一介普通民女,不敢与陛下妄议朝事,”容瑾听着我刻意疏离的话语,神情凝住了,我也不甚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既然陛下为此烦恼,民女就斗胆说上一说,

陛下,这天下之大,雨露朝阳,偶有小患不足为惧,可这后宫一日无主,您的嫡子从何而来?延续皇家血脉是您的责任,所以立后这事断是万万不能再推了。”

容瑾神色复杂看向我,只一瞬便眼刀如风:“阿颜,你还记得我当初对你的承诺吗?”

我面上稳如泰山,对于容瑾的步步紧逼丝毫无惧,反唇相问:“陛下,您也别忘了在您登基的前一天,我对您的讨赏。”

容瑾见我油盐不进,也不再含蓄:“阿颜,你知晓我的心意,只要你……”

我即刻伏地而跪,再次打断容瑾盘亘在心头多年的话,依旧冷言冷语:“陛下,世人都知您是民女养大的,民女是商人,最是无利不起早,这些年来在陛下身上投入的银两,想是但得起县主的名号,今日厚着脸皮再次讨赏,左不过是拼个对您有几餐饭食之恩罢了,望陛下成全。”

容瑾修长漂亮的手指握住太师椅的扶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跳动,我真担心他手里价格昂贵的黄花梨下一刻的命运是变成齑粉,

那可是我托人从老远的海岛费了一个月的功夫运来的,

这一把椅子的价格够买上十个穷苦人家的小丫头了。

曾经就因为容瑾无意中说了一句雪井的味道还不错,就将那万金难求的茶叶半片不剩的送入他院子。

如今却将他与一张对我如九牛一毛的椅子相比。

简直可笑至极。

容瑾怒火渐深,眼神冰冷得可怕:“阿姐,我已经等了五年,当初是我伤了你没错,这么些年了,你气也该消了,”

容瑾这一声带着怒意的“阿姐”,唤醒了沉睡中久远的记忆,

在江州的日子里,容府有了小乞丐后,变得热闹了些,初见他时,只觉那双眼睛干净漂亮,心想这样的孩子定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带回府里养着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绿珠将小乞丐带下去洗干净后,带到我面前,我微一抬头,对上那双澄亮的眼睛,小乞丐受了惊吓般又快速的低下了头去。

我看着他烧红的耳朵,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移回账本上,对低眉垂眼的小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半晌的功夫,前方怯懦如蝇蚊的声音才传来:“我…我没有名字。”

我略略思考,头也没抬就说:“既然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一个,就叫容瑾。”

“容瑾,容瑾…”小乞丐小声自顾念了好几遍,随际笑开了不再拘谨,“阿姐,我喜欢这个名字。”

看得出来小乞丐很喜欢我给他取的名字。

我放下账本,视线落在容瑾稚嫩却已显出绝色的脸上,冷着声音问:“为何叫我阿姐?”

被我以漠然的眼神审视,容瑾手足无措的又垂下了脑袋,烧红的耳朵有渐深的趋势,老半天才敢抬起头来看我,嗫嚅着出声:“我现在跟你姓容,所以…所以我就想喊你一声阿姐。”

5

容瑾再次唤的这一声“阿姐”实在是天大的讽刺。

我音色淡淡:“陛下,我等您的恩赏也等了六年。”

容瑾蓦地站起来,三步做两步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提起来,暴怒的眼里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双手掐住我的手臂,恨不能拧断我的臂膀,“一口一个陛下,阿姐是那种循规蹈矩,恪守礼规之人吗?”

曾有多年同床共枕的生活,容瑾是十分了解我的,所以才出言讽刺。

容瑾的怒喝声引来了门外的绿珠,她急忙想上前阻止,我淡定的扭过头吩咐她退下。

“陛下,听闻太傅的孙女崔新玉素来聪慧,又端庄贤淑,当年诞生之时,产房紫气萦绕,百鸟朝拜,司天监推测,崔新玉有母仪天下之象。”

容瑾放开了我,他哑然失笑,眼神里写满了失望,那双我曾经羡慕的干净眼眸此刻却神采采全无:“阿姐,我是不信这些鬼话的,阿姐信的话,”他就这么定定的望着我,直到良久都捕捉不到我眼里他想要的信息,他松开了我,眼神渐冷,“我成全你。”

临走之前,容瑾对我丢下一句:“希望阿姐你不要后悔。”

我被抽了筋骨般瘫坐在椅子上,任由手里的镜子滑落在地。

后悔吗?犹记得阿娘临死前最后对我说的话:颜颜,男人不可靠啊!一定要记住不要爱上任何男人,尤其是好看的男人,最擅长骗人。”

彼时容瑾登上皇位一年,

自从知道他是先皇后流落在外的幼子,我们之间悄然发生了变化,相处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直到先帝驾崩之前,容瑾被迎回东宫学习了两年政务,他聪慧上进,很快就得心应手,扶植了一批心腹。

登基后,奈何国事繁多,每日批完奏折直接就宿在政华殿,后宫嫔妃愣是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侍寝。

容瑾身边的侍监李东东乃是我容府家生子,自打我把容瑾带回容府,便把颇得我信赖的李东东放在容瑾身边差使。

容瑾入宫后本不愿李东东跟着去。

这李东东没与任何人商量,悄悄的入了宫,再次见到容瑾时,李东东早已净了身。

我年长了容瑾九岁,论起收服人心,却着实比他差远了。

虽然我与他一样都是冷心冷肺之人,

一日,我正在布庄巡查,李东东急急忙忙的找到我,跟在我身后就像一只讨人厌的苍蝇:“小姐,陛下他病了。”

“李公公,我又不是大夫,您找错人了吧!”我面不改色,继续提醒店里的伙计春日雨水多,仓库记得防潮。

李东东擦着额头上出的冷汗:“小姐,陛下确是偶感风寒,以陛下强健的身体自是无碍的,奴才来就是要您去劝劝陛下,这国事再要紧,也要保重龙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陛下从小最听您的话,我只能来找您了。”

当年科举,容瑾以榜首的名次入紫宸殿策论,人人都赞叹他才思敏捷,少年天才。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苦熬,一句过人之资便轻易抵消了。

想来为了做好这个皇帝,他拿出了小时候那股子不怕死的劲,

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

被苦苦哀求的李东东缠得烦了。我无奈换上他早已准备好的衣裳入了宫。

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的圆,清冷的月光撒满气派非凡的宫殿,与白日的金碧辉煌不同,夜里的皇宫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只待他醒来,随时将人活拆入腹。

这个地方,我很不喜欢。

容瑾为何非得回来这个地方?当年他若是肯留在江州陪我,那我们……

只小半年不见,容瑾清减了许多,五官更显精致,整个人比之从前更为沉稳内敛,上位者的气度使他少年就不太显出的稚气褪的一干二净,仿佛眼前的他从未流落在民间,是在这华丽的殿宇中长大,从小奴仆成群,吃的是珍馐美馔,穿的是绫罗绸缎。

在江州的时候,他的容颜常引来许多小姑娘偷窥,甚至有财大气粗的地主独女亲自上门提亲,要他做上门女婿,被容瑾拒绝后,地主独女明目张胆的找来几个壮汉将他绑了去,

誓要逼着他生米煮成熟饭。

我将他救出来之时,打趣问他为何不从了那小姐,毕竟那地主小姐长得也算花容月貌,连我见了都为之动容,

左右他一个男人不会吃亏。

至今我还记得他憋了许久才别别扭扭的回答:“我…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那时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情窦初开,却又羞于在喜欢之人面前袒露心事的青涩少年,

纯情美好,净如白纸。

刚刚还在疑惑容瑾为何一定要回到这个吃人的地方,现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再回顾我当年不惜毁掉名声也要将容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明白了,容瑾他天生就属于这里。

容瑾见到我的一瞬间,激动到扔掉手中的笔,唇角含笑,面上更是欣喜不已,他欢喜的迎了上来握住了我的手,将要准备下跪的我扶了起来:“阿姐,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他单纯的笑容就像以前在江州时的日子,恍惚间他还是那个捧着书卷坐在廊下的青葱少年,树上的樱花被风一吹,零星几片落在他的乌发上,衬得他白皙如玉的脸更为生动,

春日的暖阳斜射进来包裹着他,当真是美如嫡仙。

周围干活的小丫头们偷偷的瞥向他,时而交头接耳,花痴不已的讨论要是能看她们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6

我退后一步,不经意间错开了他覆上来温热的手,“陛下,我听李公公说您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自小爱吃樱桃,每年樱桃成熟时,容瑾都亲自爬上樱桃树摘下第一篮子洗干净送到我面前。

十三岁那年,他染了风寒,趁着我不在府里,跳窗躲过我留下来看住他的下人,拖着虚弱的病体爬上樱桃树,

雨后的树干湿滑无比,容瑾在摘了满满一蓝子殷桃后,下来时没站稳,掉入了殷桃树下的水塘里,

那时的他还在生着病,被人发现到救上来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本来半个月能痊愈的病因这意外拖了两个月才算好。

从此却是落下了病根,阴雨天时咳嗽的毛病。

见容瑾终于有了笑容,李东东老母亲般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

容瑾又拉起我的手,

许久不见,自是有许多话讲。

今日的容瑾似乎过于活跃,拉着我总讲起在江州的日子,说起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竟让他满面笑容,

他应该多笑笑的,

他笑起来那么好看,眼里好似撞进了星辰大海。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我感觉口里火烧火燎,似有一把火撩过难受得紧。

我端起几上的早已冷掉的茶水,不顾形象的一饮而尽,完了还不忘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再度看向容瑾时,对上了他直勾勾的眼神,

瞬间将我竭力控制多年的情感流于表面。

容瑾在他弱冠那天,偷偷从宫里偷跑出来,对我神秘莫测的说:“阿姐,我成年了。”我明白他眼里话里的意思,却当他还是个小孩:“你多大!不还是得喊我一声阿姐。”

而今他已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周身的气度愈显强势迫人,眼里的欲望更是一览无遗。

这放在平时,我定可以保持清醒,拒绝他的求索,还能用那一套我永远是你的阿姐来拒接他。

现在我俩都中了催情香,

在我对上他炙热渴求的目光时,我便知道,今夜怕是回不去了。

情欲如同干旱已久,裂沟横生的大地,终于等来了一场期待已久的大雨…

滚烫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耳后,颈项,胸前,容瑾急切又笨拙的模样让我想到了将他带回容府后,那怯声又无措的模样,就像一头惹人怜爱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拥进怀里,

容瑾一遍遍亲吻我,一遍遍暧昧不清的喊着我的名字,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我的每一寸肌肤,

留下属于他深深浅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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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次日容瑾穿好朝服在我额上印上一吻,我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的极度满足与欢愉。

轻盈如坠云端,

在他依依不舍转身的一刹那,我睁开了眼,

容瑾成为男人的这一天,

春,他二十,我二十九。

李东东被容瑾留了下来,面对我的质问,他一口咬定是他自作主张在香炉里放了催情香,

好一个忠心的狗奴才,

我将手中的茶杯摔在李东东身前,飞起一片碎瓷划破了他的脸,殷红的血随即溢了出来,鲜红醒目。

李东东依然面不改色的伏跪着。

我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剑,刺进李东东的胸膛。

容瑾登基以来,从未去瞧过后宫的嫔妃一眼,他有意让我入宫,每次我都打太极糊弄过去,他是知道我此生是不愿意入宫的,

况且我在宫外也有更大的作用。

那些娇滴滴的妃嫔就不一样了,哪个背后的母族是能轻易糊弄的,容瑾的母族在当年的巫蛊之祸中如倾巢之卵。他初登皇位,根基不稳,需要这些士族们的支持,宠幸这些嫔妃就是最好的表态。

然他这一年来,每夜都宿在政华殿,妃嫔们自然怨声载道,若久之,难保前朝那些老家伙生出异心,倒戈到颇有野心的梁王一派。

这才有了李东东自作主张给我与容瑾下催情香一事,只要心有所属的容瑾与我初尝男女情事,就不怕他放着后宫的娇花们置之不理。

容瑾他不可能没有分析过其中利益,

他顶住压力不肯宠幸妃嫔,理由就只有一个。

我攥紧膝上的衣料,无声嗤笑,

从九岁开始容瑾就待在我身边,我的身世与性格机敏的他再了解不过,自视清高的我决计不愿与一群女人分享他。

目前的时局不稳,他非常需要我的帮助。

今日这一出,不过是容瑾借助李东东让我知道他身在高位的不易,让我打心里怜悯心疼他,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有足够多的份量,经由昨晚发生的事从而死心塌地的帮助他。

不得不说,

人心,他是玩的炉火纯青。

我自视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如今马前失蹄,栽在自己亲手养大的狼崽子手里。

却又不得咬牙不认,如今我与容瑾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是不肯帮助他将阻碍他的绊脚石碾碎,

一但他失势,那些人第一个要除掉的必定是我。

权衡利弊之下,

这件事以我断了李东东一根手指结束。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容府,绿珠见我回来,没问我为何一夜未归,满面的忧心忡忡:“小姐,江州的布坊出事了。”

8

容瑾走后,绿珠进来,她叹了声气,将煨好的苦汤药放下:“小姐,你这又是何必,索性就将一切都告诉陛下,他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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